施孝瑋
by 施孝瑋

槍聲已歇息、故事永流傳。希望是個危險的東西,你在戰場上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奮戰到底。

索姆河戰役是人類戰爭史上首次使用坦克,對德軍造成極大傷亡
 

金獎導演山姆曼德斯執導的《1917》,故事背景發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最殘酷的「索姆河戰役」後。1916年,英法聯軍發動索姆河戰役,希望將德軍逐出法國領土;英法聯軍運用大規模砲擊、希望轟垮德軍陣地,偕同砲兵進行良好的步砲射擊(意即砲兵的彈幕射擊,恰好就落在步兵前進梯隊的前方,同時步兵隨著砲擊的前進而前進)。

到了該年9月,英軍第一次將Mk-1戰車(上圖上)投入戰場。德軍一開始為這種龐然怪物所震懾,但隨後也開發出反制戰車的戰術與武器。因此可以看到《1917》中,布雷克(迪恩查爾斯查普曼 飾演)與史考菲(喬治麥凱 飾演)通過無人地帶時,一輛遭到德軍擊毀的Mk-4戰車(上圖下)的殘骸就深陷無人地帶的彈坑;戰車的確可以突破德軍陣地,甚至讓德軍士兵一望見英軍戰車,便立即放棄陣地逃命。

英法聯軍希望藉由戰車輔助,一舉突破陷入膠著的壕溝戰;但是德軍規畫良好的機槍與防禦陣地,讓英法聯軍付出慘痛代價,戰線依然維持膠著。等到戰役結束後,調整防務的德軍指揮官,決定放棄原先與英法兩軍犬牙交錯的戰線、而後撤至全新構築的「興登堡防線」;當英法戰線前方的德軍突然一夕撤空,片中的麥肯錫上校(班尼狄克康柏拜區 飾演)決定乘勝追擊。

戰略看似複雜,但《1917》的主軸非常單純:布雷克受命傳遞重要軍令至因通訊中斷、而即將發動自投羅網攻勢的友軍;而他獲選擔負這個任務的原因也非常簡單,因為布雷克的哥哥(理察麥登 飾演)、正巧在即將發動攻勢的友軍單位擔任軍官。對於交辦任務的艾林摩爾將軍(柯林佛斯 飾演)而言,親情會讓布雷克忠實執行,無須擔心他會開小差、讓友軍的1600名部隊錯過攻擊取消命令、白白投入德軍準備好的圈套。

一戰時期,對「飛行員」這個新出現的兵種充滿好奇與友善,因為當時擔任飛行員的,多半為貴族或社經地位較佳的子弟,對於來自中產或弱勢家庭的士官兵而言,這些飛行員是「上流人士」;因此在交戰雙方,都會對對方飛行員較為禮遇。也因此布雷克當初在營救德軍飛行員時,不但奮不顧身,甚至還要求史考菲打水給受燒傷的德軍飛行員喝,卻也成為全片最大的轉折。

傳奇攝影大師羅傑狄金斯為《1917》驚人的攝影掌鏡,並拿下奧斯卡最佳攝影獎
 

《1917》的拍攝方式和傳統戰爭片不同,過去戰爭片多半由於場景浩大、還要帶入敵我雙方的劇情,因此觀眾都是旁觀者。導演利用一鏡到底的拍攝手法,將電影全程鎖定在兩位主角身上,用類似行腳節目的第一人稱視角拍攝,讓觀眾跳脫了旁觀者,和主角一起走入1917年4月、法國北部的盟軍戰壕。

除了視角獨特,劇組對於當代士兵服裝和裝備,比如1917年英國步兵穿著的軍服(上圖下左)、李-恩菲爾步槍(Lee-Enfield,上圖下右)、彈帶甚至是身上的水壺(上圖下中),都是經過考證、且和當時真品相同的復刻品。跟著主角爬過無人地帶,感受布雷克與麥考菲穿越彈坑、積水、無人地帶馬匹和敵我士兵屍體,彷彿聞到戰場上的可怖氣味,經歷了戰友陣亡、穿越炸毀的橋樑和城鎮,墜入湍急河中最後找到友軍,從戰壕中衝出直奔麥肯錫上校的碉堡,觀眾因此擁有和主角一樣的情緒、感受到戰場上的壓迫感和緊張氛圍。

因此,我會說《1917》是一部難得的戰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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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