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幫這篇專欄取個石破天驚的標,如「迪士尼公主的性解放」~ 好啦其實也沒有說多性解放,只是我想取一個比較強勁的名稱,迪士尼公主的衣服每套都經典,但都有其時代代表意義,我認為公主作為一個世代小女孩(跟小男孩)的投射對象,她們穿什麼、怎麼呈現自己,其實正代表了我們社會對女性價值觀的改變,迪士尼的公主不是一個永恆不變的價值,永恆不變的價值是那個公主,會代表當下對女性價值觀。
一般而言,迪士尼公主被分為三個時期,有古典時期的白雪公主、灰姑娘和睡美人,復興時期的小美人魚愛麗兒、貝兒、茉莉、寶嘉康蒂和花木蘭,以及現代時期的《公主與青蛙》裡的蒂安娜、長髮公主、《勇敢傳說》裡的梅莉達,以及《冰雪奇緣》的艾莎和安娜,光是列出這三個時期,大家就可以看到女性主義以及性別解放,在迪士尼公主的面貌下被很清晰的呈現。
當然,迪士尼作為一個闔家觀賞的卡通,這些公主有很嚴格的服裝規範,比如不能露胸部(雖然說歐洲古裝有很多強調胸腺的設計,但你永遠都看不到公主的乳溝),展現女性化的特質永遠在腰線上,白雪公主是所有公主中的第一位,她的服裝今天看來有點老土,衝突性強的黃藍紅配色,當時可是三零年代,她的服裝帶點三零年代的肩線和高領設計,多了點戲劇效果,但她的造型遠遠不如後母的強勁。
《仙履奇緣》裡的灰姑娘仙杜瑞拉的衣服可能是古典時期中我最喜歡的(同時他從可憐村姑變身,可能是電影史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大改造橋段),在後世的圖片裡她的衣服被畫成藍色,其實在原本的卡通裡是閃著光澤的白,加上髮帶和頸圈,閃爍的耳環和長手套,以及一個上挽髮型,時髦無比,這是五零年代,我們可以在她的大圓裙裡找到Dior的New Look輪廓,當然算不上時代正確,但灰姑娘是所有女孩公主夢的具體呈現,睡美人的衣服在最後一段因為仙子的魔法一下變紅一下變藍,是我對他唯一有印象的地方。
仙杜瑞拉的原版晚禮服 (上) 其實比較偏閃著光澤的白
小美人魚愛麗兒是所有公主裡穿得最露的,因為她是美人魚嘛,她也是唯一大膽以胸罩示人的公主(所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艾莉兒的造型並不突出,除了她的紅綠配色十分大膽。
《美女與野獸》的貝兒是第一個開始有點不一樣的迪士尼公主,她開始有更多戲份,而不再只是被拯救的女孩,她的黃色禮服,自然不差,但我總覺得是迪士尼把公主可以穿的顏色都用完了,貝兒才一身黃色禮服。
《阿拉丁》中的茉莉公主是第一個有色人種的迪士尼公主,但她的造型是令人氣餒的中空睡衣一套,完全沒有一千零一夜那種魔幻的中東氣氛,茉莉展現的是迪士尼對中東文化認知的貧乏。
最具爭議的公主之一,應該是《風中奇緣》的寶嘉康蒂,因為事實中寶嘉康蒂被帶回英國當作戰利品展示,還引起英國一陣投資美國房地產的熱潮,寶嘉康蒂在卡通中的造型則值得讚賞,第一畫出了美國原住民的臉部特色,第二她身穿的鹿皮流蘇洋裝與土耳其玉首飾實在時髦。
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花木蘭,因為那是我們熟知的故事,可是裡面的中國古裝或戰士裝備都令人沮喪,到了現代時期公主變得更多彩,比如《公主與青蛙》裡的蒂安娜,她是第一個非裔的公主(如果獅子王裡面的母獅子不算的話),她其實是個有工作的現代女性,他的公主裝扮在劇情裡既不重要,也在現實生活裡沒有意義,她的故事藍本其實是一個紐奧良的女廚師,我覺得硬把她擺進大蓬裙裡有點莫名。
《魔髮奇緣》中的長髮公主造型不脫老是迪士尼公主的範圍,《勇敢傳說》的梅莉達則非常有趣,他的長相和一頭紅髮,跟充滿地方風味的長袍和弓箭,我認為她是第一個開始有真實感的迪士尼公主。
《冰雪奇緣》的艾莎則是迪士尼現代時期公主的代表人物,在灰姑娘之後第一個穿著足以和她匹敵的,就是艾莎變身後的開衩洋裝搭配薄紗刺繡披肩,這件衣服不止線條不同,同時也充滿了以前沒有的力量和戲劇張力,很能讓人想到當代的禮服(至少穿上艾莎類似款去走紅毯很合理,可是其他人的造型真的不行),而一路走來,我們看到的女性一開始是等著被拯救的、是保守的被動的,他們的衣服隨著時代演進,越來越方便活動,越來越表現出角色性格,迪士尼的公主也許終究有某些傳統價值觀,但迪士尼的公主在性別意識上,是不斷前進的。
紅地毯,Here I stand!!
之前有人發起請願,希望《星際大戰》裡的莉亞公主能成為迪士尼公主的一員,莉亞公主可是一個能戰鬥的狠角色,雖然最後成不成不知道,但我認為迪士尼公主永遠在邁步向前,在改變自己的人生,一代一代的小女孩在迪士尼公主身上,從自己只能被拯救,到自己可以成為什麼、想成為什麼,乃至於真正理解自己的力量,我認為是非常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