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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XXY電影博物館

在1999年到2005年的七年間,連續七屆環法自由車賽冠軍得主—藍斯阿姆斯壯(Lance Armstrong),可說是自由車運動界的傳奇人物。但在七年後,藍斯捲入禁藥風波的醜聞,身敗名裂,不僅七次冠軍頭銜遭到國際自由車總會(International Cycling Union, UCI)褫奪冠軍資格,同時被追回約300萬美金的競賽獎金以及終身禁賽的處罰。這位曾經紅遍體育界的明星,不僅因為曾接受痛苦的癌症治療之姿重返競賽場,激勵不少病友,同時也因積極參與公益活動,是過去大家眼中的體育模範生。卻因體育記者揭露使用禁藥後,從當代體育寵兒淪落為過街喊打的老鼠屎。

(大圖)飾演藍斯阿姆斯壯的演員班佛斯特(Ben Foster)在電影《是誰在造神?》中的扮相

(小圖)藍斯阿姆斯壯本人於2013年接受歐普拉專訪時的真實樣貌

如今,由當年揭發藍斯阿姆斯壯禁藥醜聞的記者—大衛華許(David Walsh),所撰寫的紀實報導《七宗罪》(Seven Deadly Sins)被曾執導《危險關係》(Dangerous Liaisons)及《黛妃與女皇》(The Queen)等電影作品而聲名大噪的英國籍導演—史蒂芬佛瑞爾斯(Stephen Frears)改拍為紀錄藍斯阿姆斯壯從對抗癌症、重返自由車運動、奪得七屆環法賽冠軍到因禁藥醜聞而身敗名裂的傳記電影《是誰在造神?》(The Program)。主角藍斯阿姆斯壯則由曾獲艾美獎及美國演員工會獎的美國籍演員—班佛斯特(Ben Foster)所飾演,愛爾蘭籍演員—克里斯奧多德(Chris O’Dowd)飾演當年揭發醜聞的記者大衛華許。

(大圖)飾演大衛華許的演員克里斯奧多德(Chris O’Dowd)在電影《是誰在造神?》中的扮相

(小圖)大衛華許本人的真實樣貌

車神的起源 《是誰在造神?》的電影故事比對藍斯阿姆斯壯的真實歷程,還原度極高。眾多細節,包括當年藍斯阿姆斯壯如何躲避藥檢的手法描述可說是鉅細靡遺。故事圍繞在主角藍斯阿姆斯壯這位1971年9月18日出生於美國德州普萊諾(Plano)小鎮的大男孩,實際上從14歲開始便參與了鐵人三項的競技比賽,直到17歲才正式全心投入自由車競賽。21歲時,藍斯阿姆斯壯以業餘自由車手的身分,取得1992年夏季奧運自由車賽第14名,才開始正式加入摩托羅拉車隊(Motorola)成為職業車手。 藍斯阿姆斯壯在摩托羅拉車隊的4年自由車生涯期間,可說是初試啼聲的純真年代。縱使在1996年的奧運賽中成績不盡理想,但摩托羅拉車隊不僅在1993年到1995年的三屆環法賽中表現亮眼,1995及1996年的美國杜邦自由車賽中奪冠。然而,正當藍斯阿姆斯壯的自由車生涯正要起飛之際,1996年10月阿姆斯壯被診斷出睪丸癌,而且癌細胞已擴散至肺與腦部,情況相當危急。

(左圖)藍斯阿姆斯壯於摩托羅拉車隊時的真實樣貌(右圖)藍斯阿姆斯壯於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中的真實樣貌

(中圓圖)藍斯阿姆斯壯於1996年底接受癌症治療的病容,照片中左邊為阿姆斯壯的母親—琳達(Linda)

對抗癌症的堅強意志

藍斯阿姆斯壯的人生在接受治療癌症期間發生重大轉變。癌細胞擴散至肺部,若進行化療可能導致肺部損傷,可能使阿姆斯壯在接下來的自由車賽中賴以為生的心肺功能降低。因此,阿姆斯壯選擇了另一種較為痛苦的治療方式減少對肺部的損害,同時也讓他的皮膚受到嚴重的內傷。總總身體上的痛苦,似乎不但無法打倒阿姆斯壯,堅強的求生意志讓他熬過痛苦的癌症治療過程。 1998年,阿姆斯壯逐漸從癌症的陰影中走出,病情也獲得好轉。在與前妻移居法國後,阿姆斯壯獲得美國郵政(United States Postal Service)的贊助,成為美國郵政自由車隊的成員,開始了他接下來令人驚豔的自由車生涯。 值得一提的是,美國郵政自由車隊(USPS Pro Cycling Team)是一支由美國郵政為主要贊助商的車隊,於1996年成立。直到2004年,第一贊助商易主為探索頻道(Discovery Channel)後,改為探索頻道自由車隊(Discovery Channel Pro Cycling Team)。在藍斯阿姆斯壯效力美國郵政自由車隊期間,因其藍色的制服而有「藍色列車」(Blue Train)的美稱。這個暱稱也同時在《是誰在造神?》電影中被多次提及。

造就車神神話的美國郵政自由車隊,一字排開的藍色制服有「藍色列車」(Blue Train)的美稱。照片最左方,身穿黃色制服者為藍斯阿姆斯壯。藍斯阿姆斯壯身穿的黃色制服之專有名詞為「黃色領騎衫」(法語:Maillot Jaune),是環法賽總成績領先者才有資格穿著的衣服。正由於阿姆斯壯身穿黃色領騎衫的形象深植人心,使阿姆斯壯有Mellow Johnny的綽號。

車神的環法賽神話—藍斯之旅

藍斯阿姆斯壯的輝煌時代,可從1999年贏得第一次環法自由車賽冠軍開始。這位以經歷癌症浩劫之姿,重返運動場上與其他運動員同場競技的車手。不但在首場重返戰中獲得冠軍,還領先了第二名對手7分37秒之多。而在接下來的7年連續贏得七屆冠軍,造就了阿姆斯壯的不敗傳奇,改寫了環法賽歷史紀錄以及其個人生涯的環法冠軍總數最高紀錄,也是個人蟬聯冠軍最高紀錄。

環法自由車賽(法語:Le Tour de France)是自由車界一年一度的大型自由車賽。自1903年開始,每年的七月舉行,為期23天,全程3,500公里。完整跑完環法賽不僅需要過人的體能(數據統計車手一日需消耗8,000~9,000大卡熱量),同時也需要輔以科技及戰術運用,考驗著每個車隊與車手的體力、耐力與腦力。

而藍斯阿姆斯壯投身公益工作的慈善形象,也是讓社會大眾感動的地方。1997年大病初癒的阿姆斯壯與Nike公司合作,以其姓名成立「藍斯阿姆斯壯基金會」,希望能夠幫助因癌症治療而受苦的癌症患者及其家屬。該基金會於2004年發起了一項名為「Livestrong」的募款活動,捐贈者可購買一種的黃色印有Livestrong字樣的橡皮碗帶,以一美元的售價進行義賣,一次可購買10、100或1200個。而Nike公司甚至還借用了阿姆斯壯的名字,在部分的義賣鞋款上印上Livestrong字樣,將收益部分捐贈給基金會,為美國疾病管制局(CDC)得以更多資金挹注,幫助那些因為癌症受苦的人們。

「藍斯阿姆斯壯基金會」與Nike合作的「Livestrong」慈善義賣。(左上圖)Livestrong聯名款的Nike運動用品

(左下圖)捐贈一美元即可獲得的Livestrong手腕帶(右圖)2015年舉辦的Livestrong慈善自由車賽

車神退休與禁藥醜聞爆發

然而就在2005年7月,藍斯阿姆斯壯以冠軍之姿衝破終點線時,宣布了退休的消息,並開始全心全意投身公益活動及經營個人的家庭生活。直到2009年,阿姆斯壯才又再次復出,加盟哈薩克的阿斯塔納車隊(Astana Pro Team),但表現成績不甚理想,在2009年的環法賽表現僅獲得第三名。 而在電影《是誰在造神?》的劇情重點,便是2004年藍斯阿姆斯壯宣布退休的前一年所爆發的禁藥醜聞,由《周日泰晤士報》(The Sunday Times)的愛爾蘭籍體育記者大衛華許(David Walsh)與法國籍體育記者皮爾貝勒斯特(Pierre Ballester)所共同出版的報導專書《阿姆斯壯的秘密》(L.A. Confidentiel: Les secrets de Lance Armstrong)揭發了阿姆斯壯在癌症治療後透過醫生兼教練米歇爾法拉利(Michele Ferrari)使用非法藥物,並使用一種名為「紅血球生成素」(Erythropoietin, EPO)的藥物,提升了阿姆斯壯在環法賽中爬坡能力。

(左上圖)紅血球生成素(EPO)注射藥物外觀 (左下圖)被指控長期提供阿姆斯壯EPO的醫生兼教練米歇爾法拉利的樣貌

(右圖)2009年藍斯阿姆斯壯於阿斯塔納車隊挑戰環法賽的樣貌

這種簡稱EPO的紅血球生成素,是一種能夠刺激人體生成紅血球的生長激素,使人的血液溶氧量提升。在醫學上,EPO時常應用於癌症患者在進行化療過程時的貧血問題,同時也針對嚴重的貧血症患者帶來有效的治療。但EPO的提升溶氧功能,也同時能為許多耐力型的有氧運動員帶來顯著的表現。特別是自由車這種挑戰體能的運動,血液中的紅血球輸氧量則是車手們致勝的關鍵。 藍斯阿姆斯壯的驚人表現一直以來受世人好奇,特別是一位曾經接受癌症化療的患者,能夠在短短的一年內康復,又擊敗過去山路好手,其體能表現讓人跌破眼鏡。儘管多次藥檢合格,藍斯阿姆斯壯使用禁藥的質疑始終不斷,特別是在他過去癌症化療期間使用過EPO藥物輔助,刺激身體生成紅血球的過程,讓他在後續的比賽表現出脫穎而出,讓人質疑其出發點便是不公平的。但藍斯阿姆斯壯本人始終堅持「各項藥檢皆符合標準」的說法,以及他長期在高海拔路段的訓練準備提出反駁。

車神神話破滅

阿姆斯壯於2005年退休後越演越烈的禁藥風波,在2012年美國反禁藥組織(United States Anti-Doping Agency)控告阿姆斯壯時投下震撼彈。隨即阿姆斯壯在1999年到2005年間的七次環法賽冠軍被褫奪,並且被判終身禁賽。排山倒海而來的證人指控,包括阿姆斯壯過去的隊友,指控且承認與他一起使用禁藥,甚至供出該車隊使用生理食鹽水強灌或使用血液重新輸入體內等極端手法,讓人看到車神背後不堪的一面。其中最大的關鍵,便是2007年被爆出禁藥醜聞的車手,同時也是阿姆斯壯的前隊友—佛洛伊德蘭迪斯(Floyd Landis)配合檢方調查禁藥事件,並抖出阿姆斯壯使用禁藥的「計畫」,而他甚至表示過去阿姆斯壯在車隊裡霸凌他的醜陋過去。

2013年1月14日,藍斯阿姆斯壯接受知名脫口秀主持人歐普拉的專訪時,坦承使用禁藥,並說明他當年使用禁藥的態度與感覺。面對歐普拉一道道是非題,阿姆斯壯用他簡短的Yes,一一回應了每個過去世人針對他使用禁藥的疑問,同時也承認了對過去隊友佛洛伊德的霸凌事件。就在一次次的Yes回答當中,阿姆斯壯的禁藥醜聞事實攤在陽光下被世人檢視,回頭看看他個人的著作《重返豔陽下》(It’s not about the bike: my journey back to life)書名,顯得格外諷刺。

(左圖)《阿姆斯壯的秘密》(L.A. Confidentiel: Les secrets de Lance Armstrong)一書封面,由《周日泰晤士報》(The Sunday Times)的愛爾蘭籍體育記者大衛華許(David Walsh)與法國籍體育記者皮爾貝勒斯特(Pierre Ballester)所共同出版的報導專書,2004年出版

(中圖)《七宗罪》(Seven Deadly Sins),由大衛華許撰寫,於2012年出版

(右圖)《重返豔陽下》(It’s not about the bike: my journey back to life),由藍斯阿姆斯壯撰寫,於2000年出版

筆者在過去也曾參與過藍斯阿姆斯壯的Livestrong慈善義賣活動,甚至也保有一個黃色的腕帶作為支持與紀念。遙想當年阿姆斯壯的著作,也曾經被許多學校或畢業典禮上作為師長鼓勵學生們努力上進,不被生命困境打倒的生命教育教材。如今阿姆斯壯的車神神話,在禁藥醜聞發生後崩潰,讓人無限失望且令人婉惜。究竟是誰在造神?是誰成就了阿姆斯壯的神話?而阿姆斯壯所建立起的完美形象,被打碎之後,我們還能相信什麼?就個人而言,運動的精神在於讓人們在生理與心理上獲得解放、快樂且健康,若一味追求名次或名利,不但失去了最初體育的初衷,在追求生理與心理上的天秤上往往最後成為崩潰的局面。

藍斯阿姆斯壯接受歐普拉專訪的樣貌

藍斯阿姆斯壯接受歐普拉專訪的片段(CNN報導整理)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xkULBtpF3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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