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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咕魯叔電癮史

美國鬼才大導演史丹利庫柏力克,向來是全球無數影癡眼中的天才,他幾部代表作也都擁有極高的評價。一般印象他擅長拍爭議、情色或驚悚的題材,其實他也曾拍出一部長達3小時、絕大多數運用自然光源,有如油畫質感的古裝文藝電影《亂世兒女》,被譽為「影史最美的影片」之一。但在美不勝收的背後,《亂世兒女》卻經歷一連串崎嶇的攝製過程,以致竟然耗費300天才殺青,成本也不斷膨脹到令電影公司難以忽視的高昂。

亂世兒女

最早,史丹利庫柏力克想改編的是著名作家薩克萊畢生代表作《浮華世界》,然而書中的支線情節太豐富,他自認無法壓縮在3小時的電影內,只好改編薩克萊的另一部著作《巴瑞林登》,此書的故事固然曲折,當年的觀眾已經不太喜愛欣賞古裝文藝影片,庫柏力克也覺得電影版應不太具有票房吸引力。在尋找資金時,華納要求他必須找全美10大票房巨星之一擔綱才願意投資,該年度風光上榜的影星包括克林伊斯威特史提夫麥昆、查理士布朗遜、保羅紐曼畢雷諾斯等,不是年紀不夠輕,就是戲路不適合,只有雷恩歐尼爾勞勃瑞福最接近男主角的味道,雷恩才剛因瘋狂大熱賣電影《愛的故事》成為全美女性最迷戀的英俊小生又提名奧斯卡影帝,在10大排行榜的名次也比勞勃瑞福高,庫柏力克卻先屬意勞勃瑞福,遭到婉拒才不得不用了雷恩。

庫柏力克拍戲習慣喜歡讓演員不斷反覆重來,捕捉他們不經意的即興表情,所以一場戲拍個3、50次是家常便飯,就算拍到100次也是有可能,進度因此無法迅速,兩度中途停擺,耗了快兩年半片子才順利上映,囊括奧斯卡最佳影片等7項大獎提名,最後得到最佳攝影等4座獎。來到台灣放映時,片商取名為《亂世兒女》,不難看出效法《亂世佳人》的大氣史詩風格,可惜寶島影迷對於這部美麗卻漫長的電影接受度有限,北市上映將近3周就下片。

翻攝自民國 65年自立晚報

翻攝自民國 65年自立晚報

以美國票房而言,《亂世兒女》不如庫柏力克之前造成熱烈話題的《萬夫莫敵》、《2001太空漫遊》等作品,奧斯卡上的戰果卻比這兩部片都要豐碩,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庫柏力克的影片都很喜歡稍微留白,給觀眾思考的空間,最為艱深難懂的《2001太空漫遊》,照理應該曲高和寡、賣座欠佳,但在北美卻是當年最熱賣的電影之一,迴響超熱烈。此片也是從小說改編,庫柏力克卻不強塞進通俗易懂的情節,全片開場和主要的劇情之間只有不算緊密的連結,許多地方都要觀者自行「腦補」,然而畫面驚人、視效傑出,給觀眾不少影音震撼,透過大銀幕欣賞尤其過癮。

2001太空漫遊

美國觀眾尚且無法完全看懂《2001太空漫遊》,美國以外的影迷更不容易全盤了解。台灣觀眾和老美的口味一直有一些出入,《2001太空漫遊》在寶島首度上映時,略嫌叫好不叫座,戲院內雖不至於門可羅雀,卻絕對沒有美國的那種盛況。台灣片商並未安排這部片在熱門大檔上映,同檔又有曾在數年前於台灣締造賣座紀錄的黃梅調電影《梁山伯與祝英台》重映,觀眾大都選擇再次欣賞梁兄哥的風采,沒有被《2001太空漫遊》的銀幕奇觀打動。

翻攝自民國 58年自立晚報

庫柏力克在1975年《亂世兒女》後,拍片腳步也緩了下來,要隔上好幾年才會有新的作品。他歷年影片之中目前在台最具知名度者應是改編自史蒂芬金暢銷名著的《鬼店》。美國在1970年代末、80年代初,流行過一陣子的殘殺恐怖片,《十三號星期五》、《月光光心慌慌》等大受年輕觀眾喜愛,藝術大師庫柏力克居然也要迎合市場、甚至是拍被自命不凡的知識分子瞧不上眼的「媚俗」史蒂芬金故事,電影還未正式上映,已經有很多人等著圍剿。《鬼店》在美國票房不錯,庫柏力克卻被提名「金酸莓獎」最差導演,直到後來才逐漸被新一代影評人推舉為恐怖片經典傑作。可是因庫柏力克的創意改編,史蒂芬金本人一直很討厭《鬼店》,吝於給予好評。《鬼店》在美國上映後兩年多才到台灣放映,自然經過修剪才能通過電檢,北市賣座還算不差。多年後片商有意重映,卻卡在一個「露毛」的鏡頭不肯修剪、要保留完整,和電檢單位僵持不下,有好幾年《鬼店》在台如同被禁,連影音商品都不得推出,近年才慢慢解禁。

鬼店

翻攝自民國 72年自立晚報

鬼店》後,庫柏力克的手腳更慢,將近20年的時間只拍了《金甲部隊》和《大開眼戒》兩部電影,《大開眼戒》尚未公映前,他就已經去世,坊間常流傳片子是庫柏力克未完成的傑作,其實他生前已把整部片剪輯好,只除了一些配樂等作業沒完成。當年夏天,《大開眼戒》在美國首映,評價不如預期,雖然巨星夫妻湯姆克魯斯妮可基嫚演出一場又一場的火辣激情戲,並沒有特別遮掩扭捏,照說應該充滿看頭,無奈兩人表現也沒得到好評。在台灣,《大開眼戒》挾巨星威力曾經榮登當周票房冠軍,最終賣座也沒有特別亮眼。

大開眼戒

翻攝自民國 88年自立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