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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膝關節

小氣、自私本來就是人類天性,為了求生存,利己主義才是王道,利他主義只是左派的天真樂觀信仰。法國賣座喜劇《金金計較》(Penny pincher)向觀眾介紹了守財奴的極限,故事從他還在媽媽肚內就被催眠了節儉基因,全賴他有個浪費成性的爹地,佛洛伊德式的人格發展理論,建構了該角色的心理學寫照。

金金計較》拍出了節儉的諷刺奇景,如這位男主角翁馮索瓦(法國影壇最夯的喜劇天王丹尼伯恩 飾)從小到大維持一貫的『節儉』,別人青少年時期約妹上電影院,他則是追求到電影院零消費的樂趣。

飾演小氣主角的法國喜劇巨星丹尼伯恩現實中是片酬極高的票房天王,自導自演的《歡迎來到北方》目前仍是法國影史賣座亞軍

在櫃檯看看電影預告片,對他來說,也已經滿足了追求聲光效果的基本慾望。慾望是要有代價的,但他追求的是零代價。該丟掉的過期商品對他來說更不能成為報廢成本,家用水費、電費更是低到破表,為了不浪費電,家裏裝的電燈能不開就不開,光隔壁小孩到他家開電燈也能讓他嚇出一身冷汗。

這些你我稀鬆平常的生活元素,在男主角身上全然不成立。小氣能摳成這樣,每一段拼經濟的勤儉持家橋段都能逼出觀眾哈哈大笑。特別是他為了追求年輕女子薇樂莉(蘿倫絲安妮飾)時,本來只打算帶她去自己音樂家教小孩雙親開的店,結果對方怕澱粉,女人為了怕胖當然會避免吃過多澱粉,結果到了高檔料理店,看菜單價錢活生生變成了男主角的恐怖片。最後用賤招,再度讓他把妹的慾望可以『零消費』。

如果把妹也想零消費,到底是可不可以呢?

小氣其實是兩性相處中,最容易拿出來被人詬病的地方。女性追求值得付出青春時間的守護愛情,自然需要能夠對她好好付出的男性。這也是為何許多女性發問兩性問題時,總免不了發問男生月薪多少才能嫁。

但,更該問的問題是,你的另一半會願意為你付出多少?一個月薪7萬的男生如果只花1/100當約會成本,以及月薪2萬2 卻願意花1/2的費用,你該選誰?過與不及都讓人傷透腦筋。不過,小氣摳男肯定該出局。畢竟一個自私的人不太可能為他人著想,兩性相處的關鍵時刻,大氣才是贏得另一半安心的必要條件。

那麼,小氣摳男該怎談戀愛呢?首先,既然無法突然對另一半大方,那麼,試著繼續對自己小氣沒關係,但約會時的大方以對,紳士該有的貼心行為不能少。眼神交流到談吐互動都不能落拍,人窮志不窮。也不要打腫臉充胖子,明明就沒那個口袋,就不要帶對方去超頂級餐廳。生活中還有很多特價商店,讓你少少花,也能有好效果。

『零消費』既然是男主角信仰的人生宗教,小氣看似主旋律,但他真正的樂趣在於別人花這麼多資本成就的生活,他不用花任何一毛錢,而且不只是自己小氣而已,他還想佔人便宜。種種行徑讓這位鐵公雞成了同事、鄰居間的眼中釘,就連舊情人也看不起他,還因為當年用過期保險套而生下一女。

這些誇飾的勤儉性格得到觀眾笑聲之後,總得要反過來思考了。於是當年因為過於節省而意外生下的女兒蘿拉(諾耶咪施密特 飾),媽媽對他催眠,為何會在她童年缺席?為何父親小氣?只好編了一個其實父親都是為了幫助貧困孩童的童話謊言。從超級小氣變成犧牲奉獻,這中間的轉折才是《金金計較》的劇本趣味。

若非故事中段出現女兒這個角色,觀眾只會取笑這角色的吝嗇小心眼的各種極端,也因為女兒對父親持著崇拜之心,慢慢發現眾人口中的小氣鬼還真的不是大善人,從第三人立場逼迫男主角面對多年來的節儉心魔,省了一輩子卻也賠了一生名譽,有這個必要嗎?吝嗇滿足了生理上的節省巨人,卻成心靈上的寒酸侏儒,更尷尬的是,父親從事的職業還是創造心靈美感的小提琴手,豈不諷刺?

金金計較》看似笑鬧,但其實也刻畫出不少『為富不仁』的小氣財神群像,省過了頭確實有很多趣味,沒看過這麼不可思議的勤儉手段,真是『賤』怪不怪。片尾給大家溫馨結局,小氣成為大氣,給予才是真正的心靈富足,這片是趣味版的心靈雞湯,從大笑話看小道理,觀眾比較容易感受那股醍醐味。

金金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