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螄拜恩
by 螺螄拜恩

身為末日幻想題材愛好者,個人認為《最後生還者》是近年最傑出的影集之一,畫面壯麗遼闊,強大劇情張力如箭在弦上,刺激懸疑氛圍時時刻刻撩撥觀眾的敏感神經。每到播出時間,我都拿著爆米花桶,癡癡盯著精緻片頭伴隨配樂緩緩舒展,希望一老一少與靈芝草人結伴同行(?)的冒險能永遠持續下去。

本劇以末日生存為背景,兜來轉去,最終觀眾會發現這是圍繞著「愛」的故事。主角喬爾與艾莉的個性極其相似又截然不同,型塑人類性格之主因,來自生命歷程,他們都曾失去最愛的人,在相互扶持的過程中,逐漸成為彼此救贖。

一定要提的是,此二人戰鬥力都高到讓戰鬥力探測儀爆炸,所以我很想拿麥克風問問火螢領袖瑪琳,你們全副武裝從波士頓遷移至醫院之過程幾近團滅,而一老一小雙槍無馬(馬兒中道崩殂)輕鬆至此,是否梁靜茹給了妳勇氣?才妄想以人力挑戰神力,慘遭全數超渡只能說剛好而已(咦)。

咳咳咳好的言歸正傳,被部分觀眾略為詬病的第三集和第七集,在我看來,是喬爾和艾莉選擇不同道路之關鍵因素,其分別陳述與主角過去息息相關之重要人物,直接或間接影響他們的價值觀。

之於喬爾,在女兒莎拉身亡後,世間萬物再無意義,他高築心牆,避免再度受傷,人若無所愛,亦無所懼。而第三集中的同志情侶比爾與法蘭克,讓喬爾窺見在殘酷世界生活的另一種可能性。劇情細緻刻畫喬爾與艾莉迭經危難,形成越來越深刻的情感聯結,喬爾透過艾莉,再次學會愛人,視其為親生子女般的存在。

當他發現這點,感受到的不是欣喜,而是恐懼,恐懼重蹈覆轍失去所愛,如佛教典籍所言:「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原本看似所向披靡的喬爾兩度恐慌症發作,自覺日漸衰老、力不從心,不足以保護艾莉,將希望寄託在弟弟湯米身上(湯米表示,沒補包紅包還給我找麻煩)。

之後他重振精神,將選擇權交予艾莉,讓她決定自己要跟誰走。微妙的是,劇末他反而剝奪了艾莉的選擇權,決意擔起所有罪惡,全為了守護他飽受苦難的baby girl。在前往火螢陣地的最後幾哩路,喬爾明白表示艾莉無需承受這個不屬於她的任務,他們可以拋下一切,好好生活。

艾莉雖願意跟隨亦父亦友的喬爾到天涯海角,但在第七集與萊莉剎那即永恆的生死相許,將「直至最後一刻不輕言放棄」之信念深深烙印於艾莉心底。在堪薩斯城遇到的亨利與山姆兄弟檔,更強化了此信念。在軍事化教育中長大的艾莉,一直與年長強悍的人物周旋,山姆是她首次遇見的年紀更幼小的孩子。在這段關係中,保護者與被保護者的角色易位,艾莉不再嘴硬頑強,毫無保留向山姆展現所有溫柔,希冀自己的免疫體質能拯救別人,這個任務不再是「他者」想達成的,成為艾莉發自內心的心願。

劇情鋪墊至此,角色性格已然豐滿圓熟,寫下喬爾與艾莉的同與不同。艾莉為了全世界,願意義無反顧;而艾莉就是喬爾的全世界,因此他走上最決絕的道路。題外話是私以為火螢的決定過於倉促,珍貴樣本僅此一個,至少先嘗試提煉血清等方法,再採取最後手段。

結局前,喬爾提及以往未曾吐露的往事,敘述莎拉與艾莉迥然不同,強調艾莉並非女兒的替代品;艾莉也談到塵封已久,曾被視為禁忌話題的萊莉。這次袒露真心的對話,並未消除艾莉對喬爾隱瞞火螢真相之疑慮,劇集停留在艾莉糾結的面部表情,就此戛然而止,為兩人未來留下懸念。

我無法斷然評價喬爾的爭議性行為是好是壞?或許本來就存在灰色地帶,也或許像亨利為了弟弟出賣他人,以及堪薩斯城首領凱瑟琳被失去所愛的仇恨蒙蔽雙眼,引領全城走向毀滅,被愛驅使是一種盲目。即使影集在在藉由配角暗喻愛恨相生、因果循環,我想,就算重來無數遍,喬爾仍會奮不顧身拯救艾莉,你可以說這是喬爾的自私,但我認為,這是末日之世遍地荒蕪下,人性最最動人之處。

最後想說,《最後生還者》的唯一遺憾是靈芝草人不夠多,滿坑滿谷的靈芝多醣體才能促進觀眾新陳代謝,瞬間罹患高血壓啊(喂)!幸好第五集攝人心魄的靈芝王和百菇鍋有彌補這點,靈芝王現身的畫面我大概重看了一百遍呀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