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妳)有在關注好萊塢影視新聞,繼寫實風(Gritty)、重開機(Reboot)和電影宇宙(Cinematic Universe)之後,2017年最紅的必學單字現在看來應該是...「鹹豬手(Groping)」和「疑似(Allegedly)」。不到兩週前,曾經製作或發行過《黑色追緝令》、《莎翁情史》、《派特的幸福劇本》等片,當時擔任溫斯坦影業共同創辦人的哈維溫斯坦(過去也是Miramax影業創辦人),被紐約時報和紐約客雜誌分別踢爆其在過去三十年間頻繁地性騷擾與性侵女性,並利用自己的權勢輕易脫身。消息一出引起影壇譁然,除了陸續有多名知名女星受害者跳出來指控,溫斯坦自己則在最短時間內先後被拔除公司職位,從製片工會除名,並被踢出美國影藝學院,足以看見同業亟欲與他撇清關係。
但同時,別忘了包含羅曼波蘭斯基(與未成年少女性交)、比爾寇司比(迷姦女性官司進行中)等人還是影藝學院的成員,而壯如泰瑞克魯斯(人家可是有演《浴血任務》的硬漢)也有面對性騷擾而被迫噤聲的經驗。就在慶幸正義得以伸張的當下,以下便是五位好萊塢大咖的女性相關爭議言行錄,提醒大家,如果想要真正保障女性,真正確保性別平等,(包含好萊塢在內)整個世界有多遠的路要走。
哈維溫斯坦(Harvey Weinstein)
該從哪裡開始討論起哈維溫斯坦的(疑似)犯行呢?簡單來說,在過去將近三十年的時間裡,好萊塢最具影響力的大頭之一哈維溫斯坦頻繁地利用自己的身分地位,假藉名義邀請女性(從助理到女星到劇組工作人員皆無法倖免)到他工作或下榻的飯店開會,一但對方赴約,溫斯坦便會強逼對方進行性行為,輕則進行情色按摩或陪他DIY,重則性侵與強暴。只要對方試圖訴諸法律途徑或報警,溫斯坦便會利用自己的人際關係散佈關於當事人的醜聞、逼其他業界人士封殺女方,同時利用龐大的律師團逼女方放棄控訴並簽屬保密協定,換取微薄的封口費。類似行為多年來層出不窮,從事件爆發至今,跳出來指控溫斯坦的女性已多達二位數,並持續增加中。
《王者之劍3D》女星蘿絲麥高文 20年前就是溫斯坦的受害者,卻到近日醜聞大爆發才討回些許公道
但在溫斯坦本身病態的行為之外,同樣值得質疑的是好萊塢的態度。蘿絲麥高文(《驚聲尖叫》、《王者之劍3D》、《不死殺陣》)在1997年遭到溫斯坦染指,當時告上法院,以10萬美金代價和解,卻因此在好萊塢事業受阻;潔西卡崔絲坦坦承自己剛踏入演藝圈就聽過相關傳聞,但直到現在才敢開口。就在包括安潔莉娜裘莉、葛妮絲派特洛、凱特貝琴薩、蕾雅瑟杜、伊娃葛林等眾多女明星跳出來控訴溫斯坦行為的同時,也有人回憶起當年在坎城遭到溫斯坦非禮,但任何人聽到這件事情的反應皆是「喔,溫斯坦這人就是這樣啊。」更別說過程中站出來幫溫斯坦說話的影人如奧立佛史東或伍迪艾倫,本身也有揮之不去的性醜聞。除了溫斯坦應該獲得應有的懲罰,如何能在體制上帶來真正的改變,恐怕才是溫斯坦所帶出來的,更艱難嚴峻的課題。
布萊特瑞納(Brett Ratner)
隨著溫斯坦事件持續延燒,另一個經常被同時提到的惡狼名字,則是《尖峰時刻》系列導演布萊特瑞納。雖然傳說中近年行為有明顯收斂,但過去一直有傳聞瑞納是好萊塢私生活最不堪的導演之一,在2011年的奧斯卡風暴首度浮出檯面。當時,女明星奧莉薇亞孟恩在自己的書中指控某位好萊塢大牌導演先是以示範性愛戲的方式性騷擾女明星(Dry Hump),接著強逼孟恩看他自慰,自己一面吃著開胃菜點心鮮蝦雞尾酒(Shrimp Cocktail)。書中內容曝光後,多數讀者很快便聯想到瑞納,而誰也想不到,這不是災難本身,反而是災難的開始。
奧莉薇亞孟恩(左)與琳賽蘿涵(右)都成為布萊特瑞納的吹噓題材
當時準備擔任奧斯卡典禮製作人的瑞納很快便承認自己便是孟恩書中指的導演,但他當時跟孟恩是在交往,「我沒有在自慰也沒有在吃蝦(真的很獵奇...),我上(bang)了她幾次就忘了,我的XX也沒有很小。」不久之後,在新聞節目上,瑞納誇耀自己當年與年輕的琳賽蘿涵上床前先要女方去驗性病,並在電影的映後座談,被問到如何幫助演員排演時,直接回說,「娘砲才要排演(Rehearsals are for Fags)。」就這樣,在連續達成性別歧視、性騷擾、種族歧視與恐同之後(如果玩政治不正確賓果瞬間就中大獎),瑞納終於被迫離開奧斯卡製作人的工作,只是得要上述所有事情同時發生才能讓瑞納稍微受到懲罰,不知道該說幸還是不幸?
麥可貝(Michael Bay)
雖然麥可貝沒有實際傳過性騷擾/性侵的相關醜聞,但若要選出好萊塢電影最常物化女性、最容易讓女性不自在的導演,麥可貝絕對是榜上有名(甚至名列前茅),坦白說某些行為也和性騷擾僅有一線之隔。舉例來說,梅根福克斯便提到當初她當初去試鏡《變形金剛》女主角,麥可貝想出來的「試鏡」方式是要福克斯去他家洗他的法拉利,洗車同時麥可貝自己把畫面拍攝下來。而當福克斯因為形容麥可貝在片廠的暴君行為「像是希特勒」而被炒魷魚(建議火她的還是史蒂芬史匹柏...),麥可貝則選了前任內衣模特兒蘿西杭亭頓接任,她回憶起麥可貝的試鏡方式,是要她「穿著比基尼和高跟鞋在大熱天走路」,肯定好不到哪去。
兩任《變形金剛》女主角梅根福克斯(左)與蘿西杭亭頓(右)都有詭異的試鏡經驗
如果要勉強幫麥可貝辯護(雖然實在想不出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大概只能說他單純沒有一絲一毫的性別意識可言,算是性別歧視的坦蕩蕩(?)福克斯形容麥可貝「毫無社交能力可言」,而當麥可貝被問到為何當初珍珠港選了凱特貝琴薩當女主角,麥可貝的回答是「因為她不會太漂亮。女生看到太漂亮的演員會不太愉快,像《鐵達尼號》的凱特溫絲蕾就是好看但不漂亮」。當然,麥可貝也要求威爾史密斯在《絕地戰警》的追逐場面必須要裸著上半身,因為「這樣才有男子氣概」,所以至少他的歧視是男女皆然,一視同仁。真是可喜可賀。
大衛歐羅素(David O. Russell)
近年以《瞞天大佈局》與《派特的幸福劇本》等片成為好萊塢紅人的導演大衛歐羅素一直是有名的壞脾氣且難搞。早在十多年前拍攝成名作《奪寶大作戰》的時候,歐羅素便與喬治克隆尼大打出手,在2004年的《心靈偵探社》拍攝現場,歐羅素辱罵老牌女星莉莉湯姆琳的影片被外流上網,裡頭歐羅素不僅怒砸道具,還以「X人」(btch)與「X婊」(cnt)等各種不堪入耳的字眼惡狠狠地修理湯姆琳,兇殘的程度已經成為好萊塢鄉野傳奇。
不論是前輩(莉莉湯姆琳,左)或晚輩(珍妮佛勞倫斯,右),大衛歐羅素都能翻臉開罵
現在,歐羅素成了演員爭取奧斯卡的重要推手,脾氣是否有稍微收歛呢?很遺憾的沒有。先前以《瞞天大佈局》提名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艾美亞當斯便在拍攝現場忍受歐羅素幾乎是人間煉獄的對待,珍妮佛勞倫斯也在《翻轉幸福》現場被拍到與歐羅素互相對罵。除了脾氣外,歐羅素的私德同樣惡名昭彰。2014年,在Sony被駭客入侵事件中,其中一封外流的email形容「歐羅素根本是個瘋子... 他曾經在派對上把奧斯卡金獎影后莎莉菲爾德(《阿甘正傳》中阿甘的母親)逼哭」,信裡頭還提及2011年,歐羅素「疑似」對自己變性的姪女(沒有血緣關係)襲胸,而面對警方指控,歐羅素只說是姪女用行為勾引他,自己只是「檢查姪女兩邊胸部大小是否相同」(...)。近期歐羅素籌拍中的影集因為溫斯坦事件而胎死腹中(剛好原本要播出的Amazon也正面臨自己內部的性騷擾疑雲),大概可以算是這一連串事件後,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報應吧?
詹姆斯卡麥隆(James Cameron)
比起上述幾位,詹姆斯卡麥隆的行為相對正常許多。不過在過去,卡麥隆一直是惡名昭彰的脾氣差,曾經將《無底洞》女主角瑪麗伊莉莎白瑪絲楚湯妮奧折磨到拍攝現場哭泣(卡麥隆要劇組直接穿著潛水服在水裡上小號,跑廁所太耗時間了)。同樣的狀況也發生在卡麥隆的婚姻上頭:卡麥隆本人結過五次婚,其中一任妻子琳達漢彌頓(《魔鬼終結者》和續集的女主角)形容卡麥隆「在家跟在片場一樣,是名徹底的控制狂」。而雖然近年情況有明顯改善,但不久前的《神力女超人》事件又讓卡麥隆的性別意識,成為爭議的焦點。
今年年初,《神力女超人》在全球蔚為風潮,無論票房或口碑皆是一路長紅。但當被問到對於《神力女超人》的感想,卡麥隆卻認為該片是「女性角色的倒退... 神力女超人本身只是個被物化的符號」。他認為神力女超人依然在賣外表、賣身材,並沒有扭轉電影女性形象。
卡麥隆作品的動作女英雄如《異形2》的蕾普莉(左)與《魔鬼終結者2》的莎拉康納(右),穿著相對保守
不久後,當面對《神力女超人》導演派蒂珍金斯認為卡麥隆「既不是女性... 也無法理解堅強的角色可以有各種面向」的說法,卡麥隆反而繼續強調飾演神力女超人的蓋兒加朵本人「可是一位以色列小姐... 神力女超人的服裝也特別突顯身材,她整個就是非常美麗。這對我算不上多大的革新。」卡麥隆雖然沒吃女星豆腐,但他「太漂亮也不行」的看法,還是讓人覺得「管很大」。